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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碧瓦凝月,红灯高悬。


    陈熊旧宅飞檐重阁,峻宇雕墙,煞是壮观,朱漆大门前双狮拱卫,门外砖石漫地,平坦整齐。


    郭氏二女来至门前,通报姓名,大门顿时敞开,二十余名使女仆役罗列两排,齐声下拜:「恭迎二位姑娘。」郭依云琼鼻一皱,不屑道:「好大的排场。」


    一名衣着整齐的锦衣卫迎至门前,「在下见过二位姑娘。」郭飞云敛衽还礼道:「官爷不必客气,丁大人何在?」「卫帅有要事待办,已离淮安。」「什么?他请我们赴宴,却又扔下人不管,摆的什么臭官架子!」感觉受人轻视愚弄的郭二小姐大叫大喊,早先好不容易对丁二积攒出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。


    那名锦衣卫碰过一个紫檀木匣,双手呈上,「此乃卫帅命小人转交……」不等他说完,郭依云已然不耐,「谁要他的什么劳什子,姐,我们走!」「在下奉命行事,求二位姑娘勿要让小人难办。」郭飞云拉住妹妹,微微摇头,半嗔半怨的眼神让郭依云发作不得,只好陪着姐姐打开了木匣。


    匣内有一叠文书,是此间房契和下人身契,另有几张银票和一封书信,信封上写着八字小楷:二位姑娘妆次玉启。


    两女螓首凑在一处,拆信细看:「二位姑娘淑览:月色中天,清光如注,余本愿与芳驾花前品茗,奈何俗事缠身,难以息肩,唯遗此憾,心中不免悒悒,此患得患失之心境或可令依云展颜……」「噗嗤」一乐,又怕被人发现般郭依云连忙又端正神情,继续看下去。


    「郭门罹祸,虽因白莲妖人之故,官家亦难脱失察之咎,凡此种种,纠缠甚多,华堂美宅,权作小补,以求心安,万望哂纳,芳驾既得栖身之所,他日姊妹相聚,重叙天伦,亦有可期……」「区区银票,仅作家用;仆役数人,聊供驱策,望贤姊妹怡情养心,芳体妆安,欣盼再会醉盏之时,纸短情长,不及赘述,伏惟珍重。」一纸览毕,郭依云抬首粲然道:「姐,看不出他平日嘻嘻哈哈的,倒也有根人肠子……」手握信笺,郭飞云神情复杂,嘿然不语,美目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

    ************南京,守备太监石岩府第。


    「在下与石大人分属同僚,情同兄弟,本该一早前来拜会,无奈公务繁杂,延宕至今,还请石公公海涵。」丁寿规规矩矩向石岩执晚辈礼。


    「丁大人客气了,您是陛下御前红人,咱家不敢当。」石岩身子微伛,脸皮干瘦蜡黄,一副迟暮之态,说完这句话便是一阵剧烈咳嗽,呼呼气喘。


    「公公保重。」


    石岩凄凉一笑,「黄叶不落青叶落,白发人送黑发人,石家就剩我这一把老骨头了,还有什么好保重的。」看着丁寿尴尬的神色,石岩漠然道:「丁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说,咱家便是老迈无用,公事该办还是要办的。」一点脾气没有的丁寿急忙道:「本不该打扰公公静养,实在是兹事体大,不得不劳烦您老……」「漕银是假的?」石岩拍案而起,不可置信。


    「在下也未曾料到,若要说由各地汇聚的漕银开始便是假的……」「不可能。」石岩断然道,「折色银牵扯州府有司官吏甚多,若是解运之初便是假的,这江南半壁早不是大明的了。」老小子你真敢说,丁寿吐槽,面上还是笑道:「石公公所言甚是,故而在下怀疑这猫腻出在运解之后,起送之前。」「你是说户部?」石岩混浊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。


    「在下人手不足,一时又摸不清留都的门道,斗胆请公公襄助。」「有刘瑾的面子,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。」石岩颔首,「三天之后给你消息。」「多谢公公了。」丁寿拱手道谢。


    「咱家身子乏了,不便留客,丁大人请自便。」石岩说罢又咳嗽了几声。


    「公公留步,在下告退。」


    本就没打算起身的石岩轻唤一声,「石楠,替我送送丁大人。」一名内侍快步走了过来,「丁大人,请。」老梆子,连茶都舍不得给一杯,丁寿腹诽,还是跟着这个叫石楠的小内侍离了守备衙门。


    ************月挂东山,秦淮河波声隐隐。


    翠羽阁内红灯处处,香风阵阵,行院内随处可闻歌舞吹弹的靡靡之音。


    大堂内有许多散客,也是衣冠楚楚,倚红偎翠,说笑无忌,只不过眼睛都不时瞟向堂上高台,似乎在等候着什么。


    堂上二楼分置成数个雅轩,每个雅轩装饰皆是富贵堂皇,门窗桌椅、案几屏风皆仿古制。壁上挂有几轴金碧山水,轩外临堂处都有一方小小露台,露台两面绿荫覆盖,盆景簇簇,看不清两边情景,便于轩内客人独处私谈。


    一间雅轩内,丁寿和魏国公府的小公子徐天赐相对小酌。


    「申之,哥哥我还有一摊子事要办,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」这二位爷脾气相投,同样不着调,上次便一见如故,这次丁寿说话也没什么顾忌。


    徐天赐一反常态,有些不好意思,「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想请托南山兄帮着寻个前程。」「前程?」丁寿睁大了眼睛,「老弟喝醉了?」徐天赐摇头。


    丁寿掰起了手指头,「大明朝六个国公,黔国公世镇云南,现在这位都不是老国公的种,能袭公爵都是赚的;保国公而今才传了两代,能不能传第三代还得看运气;如今同守备南京的成国公和北京的英国公,这都是靖难时才得的世爵,老弟乃中山王之后,开国世袭魏国公,与北京的定国公一脉同宗,再有仁孝皇后的情分,与当今万岁是实打实的亲戚,还担心什么前程!」将满朝国公数了个遍,至于那个被当成宠物养的衍圣公,丁二爷连提都懒得提。


    「哥哥诶,你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哟。」徐公子一脸苦相,倒出满腹苦水。


    「徐氏一门两公,看着荣宠无比,架不住祖辈们不争气啊!」徐天赐也真是借着酒劲,什么话都敢说,「高祖辉祖公在靖难时便恶了太宗,要不是有祖姑奶奶的面子,这一嗣怕是早没了……」「太爷爷那辈也是个不长心的,平日行止荒唐些,太宗爷也不忍治罪,可进京觐见,连招呼都不打自个儿就跑回来了,这不是作死么,到头来罢爵为民,幸得仁庙登基,才复了爵位,万幸……」「咱这边好歹还有南京守备的差事,定国公那边更别说了,一个比一个不着调,一个在太宗大丧期间饮酒作乐,连仁庙都看不下去了,被褫夺冠服岁禄;另一个就更别说了,疯疯癫癫的上街乱打人……」丁寿知道徐天赐说的是两年前才去世的定国公徐永宁,帮着分辨几句,「定国公也不是逢人便打,只打那些为非作歹的显贵子弟……」「说的就是啊,放着无权无势的百姓不欺负,专挑有权有势的打,正常人谁能这么干!!」好吧,你说的有道理,丁寿无语承认。


    「疯来疯去疯出事了吧,把皇帝制书都毁了,无职无权的闲住几十年,这一支短时间缓不过劲儿来,所以,小弟想着……」丁寿急忙打断道:「老弟,你的苦处我明白,但国朝以仁孝治国,长幼有序,嫡庶有别,承嗣国公这事情上哥哥实在帮不上忙。」徐天赐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,「谁说要承嗣公爵了,家里老爷子养生有道,袭爵四十来年了,又白又胖,脑门发亮,我能不能熬过他还两说呢,死鬼大哥反正已经被熬死了,让鹏举那傻孩子接茬等吧,我可没指望过。」「那你说什么前程?」丁寿纳闷。


    「说的是锦衣卫。」徐天赐没好气道,这哥哥看着挺聪明的,怎么是个榆木脑袋。


    「申之啊,锦衣卫里多的是勋贵子弟,徐家乃大明第一武勋世家,你进锦衣卫是应有之义,还用张一次嘴?」「不是那帮光吃饭不干活的带俸官,小弟是真想干出一番事来,将来含饴弄孙时也有一番吹捧不是。」看着徐天赐眼巴巴的热切眼神,丁寿无奈道:「得嘞,这事交给哥哥我了,回京就向陛下奏禀,既然要弄,就来个彻底,干脆弄个实权世职,好传诸子孙。」徐天赐大喜过望,「仗义,小弟敬兄长一杯。」满饮杯中酒,丁寿看了看露台方向,「今晚这么热闹,什么情况?」徐天赐脸上露出几分坏笑,「丁兄来得巧,今日正是秦淮河花魁献舞之日,若是机缘巧合,没准还能成为入幕之宾。」「能让你老弟这般色授魂与,这女子怕不一般吧。」丁寿取笑道。


    未等徐天赐答话,忽听楼下响起一声檀板,丝竹乐起,一时间大堂内弦管交织,悦耳非凡。


    徐天赐微微一笑,举臂延揽,与丁寿同行至露台。


    只见台下舞池内转出一名盛装打扮的美貌女子,体似琢玉,面如堆花,粉红蝉翼薄纱下,窈窕身段若隐若现。


    女子手持两根长长的翠色雉鸡翎,轻挪莲步,细腰摇曳,在乐工玉笛伴声中,会合节拍,翩翩起舞。


    笛声舒缓,远见那女子笑颜微漾,如三春桃李,舞态婀娜,如风中柳条,一举一动妩媚勾人。


    众多寻芳客人目眩神迷,眼珠只在女子丰盈身姿上打转。


    忽然间管繁弦急,乐声急促,如倒海翻江,气象磅礴,雄阔壮烈,女子娇柔身姿如狂风一般急速旋转,似一团霓霞闪灼明灭,一簇仙葩摇曳舒发,忽听得一声中天鹤唳,乐声戛然而止,女子罗裙铺展,盈盈半卧,频频细喘,凝脂间红霞隐隐。


    楼上堂下发出震天般的喝彩之声,女子笑吟吟向众人拜谢,退出轩厅。


    「荆台呈妙舞,云雨半罗衣。袅袅腰疑折,褰褰袖欲飞。」丁寿抚掌赞道:


    「舞妙,人更美,此女何人?」


    「南国有佳人,飞去逐惊鸿。」见秦淮佳丽引得丁寿动容,徐公子与有荣焉,自得道:「唐一仙。」************丁寿实在想不到远隔千里之外的留都,还能和京城教坊扯上关系,玉堂春被王顺卿摘了头筹的郁闷至今未消,何妨墙内损失墙外补。


    「钱宁,请一仙姑娘过来小酌几杯。」


    门外侍立的钱宁进门领命,还未等出去便被徐天赐喝止。


    「兄长且慢,这唐一仙乃花中魁首,至今还是个清倌人,等闲人难邀她一聚,强求不得。」「谁说要用强了,哥哥我是那种不解风情,牛嚼牡丹的莽汉么。」丁寿嗤笑一声,随即又道:「申之,怎么投其所好?」「吟风弄月乃风雅之事,自然……」


    徐天赐还没说完,就听二楼一处雅轩内有龟奴唱喝道:「龙王门孙大少送纹银千两作一仙姑娘缠头。」王八蛋,拿老子银子穷大方,叔可忍婶不可忍,丁二爷这时候可不管什么狗屁风雅了,拿银子砸趴下这个姓孙的再说。


    「丁公子送一仙姑娘脂粉之资二千两。」


    堂下客人窃窃私语,不知这位姓丁的又是哪一豪门的败家孩子。


    那边雅轩略微静了静,随后唱喝之声又起,「龙王门孙大少再送缠头三千两。」楼下客人嗡的一声,好像炸了锅一般,这石崇斗富般的大手笔,十里秦淮可有日子没见了。


    「丁公子再送脂粉钱五千两……」


    堂内的吃瓜群众暗道好戏来了,津津有味地等着龙王门报价,虽说谁输谁赢和他们没半分关系,可赶上这等盛事,以后逢人也有的吹嘘不是。


    「魏国公府小公子赠银两千两,与丁公子同贺。」魏国公府出面了,座中众人暗暗心惊,这小公子徐天赐是老国公徐俌最为疼爱的幼子,出价虽不多,却表明了立场,龙王门不过江湖草莽,可敢惹得起朝廷一等勋贵。


    那边厢果然静了下来,丁寿已与洋洋得意的徐天赐举杯相庆了,不想又听到龟奴唱喝之声。


    「龙王门孙大少再赠一仙姑娘缠头纹银一千两……」底下嘘声一片,只道孙尚香就此认栽,却听随后又有喝声:「另有白璧五双,合浦珍珠一斗,为唐姑娘贺——」狗奴才,好大的胆子,徐天赐第一个跳了起来,这位小爷平日最爱面子,如今这姓孙的已经是直接落了他的脸皮,气得徐公子火冒三丈,冲到露台上推翻盆景,就要看清那姓孙的模样,龙王门?呸,小爷让你变泥鳅。


    丁寿咬着后槽牙道:「钱宁,拿爷的条子去南京城里的四通钱庄搬银子,有什么稀罕物都给我搬来……」钱宁领命称是,却又被徐天赐给唤住了。


    「慢来,丁兄你看。」


    丁寿走至露台,见徐天赐所指的雅轩露台上立着两名华服青年,一个两道浓黑低眉的正是孙尚香,另一个玉面星目,丰神俊朗者,却是不识。


    那人见了丁寿向这边看来,笑着拱手一礼。


    丁寿置之不理,没好气问道:「这谁呀?」


    「聚宝山庄沈轻侯。」


    「我管他是那只猴子,老弟你今天别拦我,这口气要是不出,回头我就调兵用炮轰平了聚宝山。」徐天赐一改张扬之色,「哥哥,沈轻侯不好惹呀。」「你我兄弟也不是善茬,跟你说,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,还没人能让我吃亏……」丁寿还在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,徐天赐贴着他耳朵低语了几句。


    「这么大来头,我怎么没听说过?」丁寿变色。


    「老庄主沈博行事低调,若不是老爷子特意嘱咐过,小弟也不知。」「当朝阁老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,一个女阁……」丁寿忿忿低语道:「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?」「小弟也是,可若是把动静闹得大了,他沈轻侯无官一身轻,这地方却不合丁兄你的身份……」徐天赐后面还想说的是,万一你把官丢了,我的官找谁要去。


    正当这二位骑虎难下,那边两位胜券在握之际,忽听一楼大堂内又响起一个纤细脆润的声音,「无论出价多少,我多出一倍!」语音不高,却满座皆闻,楼上楼下的目光同时向大堂的一个角落投去,靠墙边的一张单桌前,端坐着一名儒巾蓝衫的俊秀青年,芸芸酒客之中,恍如鹤立鸡群,别样不同。


    众人眼光未能让青年神色稍动,只是微微仰头,一双眸子散发熠人冷光直射龙王门所在雅轩。


    孙尚香与沈轻侯二人骤然色变,脸上同时浮现出几分惧意,身子一闪,俱都消失在了露台之上。


    丁、徐二人见那边忽然缩了脖子,也觉奇怪,低头再寻那个蓝衫青年,却也不见。


    「这人什么来头,一露面就吓退了那两个败家子。」丁寿倒也有脸这般评价人家。


    「脸生得很,想不出来。」徐天赐拧眉思索半晌,颓然摇头。


    「二位爷酒菜可尽兴?」带着浓浓脂粉香气的老鸨,扭着腰肢进了雅轩。


    「就你一个人?」徐天赐眼睛一翻,「一仙姑娘呢,莫不是上赶着巴结沈轻侯去了?」「徐公子说笑,孙大少和沈公子走得匆忙,妾身招呼也未及打上一个。」老鸨笑容中透着几分尴尬,「妾身是来归还二位公子打赏的银票。」「怎么,爷的银票是假的不成!」丁寿气得一拍桌子,今晚上哪是消遣,分明添堵来着。


    「妾身哪敢!徐公子您老也知道一仙姑娘并不在本院挂牌,只是客居献艺,」老鸨委屈至极,「而今已然相约佳客,妾身实在也勉强不得。」************翠羽阁后院一处临水的雅轩,轩外走廊高处悬着一架翠绿鹦哥,轩内不时有女子调笑之声传出。


    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,鹦哥高叫展翅「有客到……呱——」,便被来人一扇子捅得扑腾乱飞。


    雅轩房门突然「咣当」一声被一脚踢开,引得屋内一片娇呼。


    徐天赐与丁寿面色不善地踱步入内,淡淡一扫,轩内布置一目了然。


    轩内临水栏杆下摆着一新月型瓷盆,盆内一簇白瓷莲花,亭亭凸出,甚是别致,五六尾金鱼摆尾游动,十分自在。


    栏杆对面墙下摆着一桌酒席,满屋莺莺燕燕,环佩叮咚,围绕在酒席周围。


    「这房间是哪个不开眼的定下的?」徐天赐乜斜着眼问道。


    几名艳丽女子闪开两边,让出了酒席正中坐着的一名方巾青衫的少年公子。


    少年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,一张瓜子脸,修眉端鼻,手持一柄尺余长的牙骨折扇,说不出的风流俊俏。


    「两位兄台有何见教?」少年并未被徐大公子的气势所遏,淡然问道。


    「你小子眼生得很,报个名先。」徐天赐大剌剌往少年对面一坐。


    「何时起行院寻欢,还要盘查户籍了?」少年展臂搂住身侧两名乐伎,颊上梨涡浅现。


    「让你报名是公子爷看得起你,既然不识抬举,来人,把这小白脸与我扔河里凉快凉快。」徐公子翻起脸来,绝对说出做到,不容含糊,门外下人立即涌了进来。


    「且慢。」丁寿挥手让国公府的家人退了出去,轻拍徐天赐肩膀,安抚住这位小爷的脾气。


    「兄台有幸为一仙姑娘入幕之宾,不才特来恭贺。」丁寿笑吟吟地拱手道。


    「不敢,美人青睐,三生有幸。」少年从容自若,也不为方才徐天赐无礼着恼。


    「在下有一不情之请,不知可否当讲?」


    少年道:「兄台请说。」


    「敝人自京师远来,深慕一仙姑娘之风采,奈何留都驻足之日无多,今日之后怕是无缘再一亲芳泽,故斗胆请足下成人之美,将今夜机缘割爱,不使区区有遗珠之恨。」将一张银票推到桌前,丁寿尽量笑得矜持有礼,「一点心意,聊做补偿。」眼光从银票数额上扫过,少年展扇轻笑,「兄台好大方。」「在下只怕不足。」「兄台盛意拳拳,不才这厢自无不可。」少年折扇一收,轻敲掌心,「可是兄台还少问了一个人的意思。」徐天赐冷笑一声,「还有哪个不识趣的?」


    「妾身便是那个不识趣的。」


    一身琥珀色锦缎长裙的唐一仙轻移莲步,款款而入,长长裙尾拖曳在身后,腰间紧束着一条紫绫腰带,更衬的胸脯怒涨,纤腰欲折。


    适才观舞间隔尚远,此时丁寿才得细看这位秦淮魁首,一支金丝打造的莲花步摇拢住三千青丝,凤眉弯曲细长,明眸皓齿,朱唇外鲜,整个人仿佛白玉雕成一般,不可方物,当真是烟轻月瘦,雪韵花嫣。


    美目一转扫过二人,唐一仙淡然一笑:「徐公子可是要怪罪妾身?」「一仙姑娘说笑了。」徐天赐讪笑道。


    「徐公子也是秦淮常客,当知旧院姐妹并非寻常倚门卖笑之辈。」唐一仙朱唇轻抹,似笑非笑。


    「那是自然,青楼名姝风韵不俗,气度超然,岂是庸脂俗粉可比。」徐天赐摇头晃脑道。


    你刚才的牛气劲儿哪儿去了,丁寿看这前倨后恭的小子心里就有气。


    「徐公子真是我们姐妹的知心人。」


    「哪里哪里,小可言出肺腑,句句是实。」唐一仙一句吹捧登时让徐天赐如坠云里雾里,洋洋得意,偏又要装出谦逊有礼的表象,丁寿看得都替这小子难受。


    唐一仙幽幽一叹,话锋突然一转,「说起来徐公子门楣王谢,甲第金张,乃大明一等尊贵之家,若是强令妾身陪侍,奴家也不敢不答应。」徐天赐登时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,「一仙姑娘言重了,姑娘香姿玉色,才情高雅,徐某又岂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,做出此种煞风景的事来。」唐一仙嫣然浅笑,「那么今日……」「今日……」


    徐天赐眼睛一转,看见一旁没好气瞪着他的丁寿,猛然回过味来,「今日之事决不能善罢甘休。」宝贝,来,我看你怎么往下编,丁二爷抱臂不语,瞧这倒霉孩子怎么圆回来。


    「姑娘精歌舞,工声律,色艺才情称冠一时,高人雅士方可为座上贵宾,似此等乳臭未干的黄口孺子何德何能忝入闺中?」「我?」本来笑吟吟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少年,被徐天赐一指笑了出来,「徐公子此言差矣,不闻少年人乃国之将来,如春前之草,前途似海,来日方长,岂可因在下年少而鄙薄。」「没听说过,谁扯得酸文……」


    丁寿重重咳了一声,「据说此文乃当今缇帅丁寿于文华殿之戏作,兄台竟也知晓?」「如此佳文,如万选青钱,不才如何不知。」少年玉颊微陷,笑意盎然。


    「当然是好文,顶顶的好文。」一脸尴尬的徐天赐连连点头,心中对这位丁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,没想到南山兄还是文武全才,名动学林。


    丁寿心中哀叹一声,指望这小子八成没戏了,「一仙姑娘,秦淮风月,千古乐道,吾等也不愿唐突佳人,坏此佳景,既然姑娘心有所属,在下唯有喟叹缘浅,就此告退。」「公子且慢。」唐一仙玉手轻抚鬓间金莲步摇,娇声道:「公子一掷千金,情深款款,一仙也非铁石心肠,若是就此让公子离去,传扬开来,未免使人言我厚此薄彼,不识好歹。」有门儿,丁寿心中窃喜,「那依姑娘之意呢?」「青楼女子以声色侑酒,才子名士作文以酬,奴家妄求几位公子赠诗一篇,以慰闺中岑寂,奴家则扫榻以待,定不会使诸君白白辛苦。」「题目为何?」少年问道。


    玉手划过瓷盆,挑起层层涟漪,惊动了那几尾金鱼,在水中窜来窜去,唐一仙嫣然一笑,抚弄那簇白瓷莲花道:「便以」莲「为题吧。」以什么为题我也白搭,丁寿已经不打算留在这里丢人了,打算扔下几句场面话,扭头走人。


    还没等张嘴,身旁徐天赐已经高声喊道:「来人,笔墨伺候。」迎着丁寿杀人的眼神,这位爷还不自知,「南山兄,来,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。」我现在特别想教训你,丁寿心头不知有多少头羊驼想从口中喷出,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徐公子递过来的上等狼毫。


    正当丁二咬着笔头开始冥思苦想时,那边少年已经挥笔一蹴而就。


    「这么快?」徐天赐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,除了在宣纸上滴了个墨团外,别无所出。


    「一仙姐姐,请雅正。」吹干墨迹,少年便献宝般将新作递了过来。


    唐一仙爱怜地看了他一眼,举起宣纸,轻启朱唇,婉转念道:


    「碧水红衣菡萏艳,舒卷开合任天然。


    出身淤泥质本洁,羞为俗世染尘凡。」


    唐一仙美目不由一亮,其他莺莺燕燕已然聚拢了上来。


    「公子爷真心疼我们姐妹,说到心坎里去了……」「公子诗写的真好!」「不止诗好,单是这笔行书,遒劲有力,委婉健秀,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,有右军之风。」同样凑上来的丁寿,晃着脑袋一通点评。


    「丁兄,你怎么还夸起他来了?」徐天赐没好气地斜楞着眼,这人都丢到姥姥家了。


    「你我兄弟已无法赢得体面,总要输得光彩吧。」丁寿倒是想得开。


    「小弟一时逸兴,教二位兄台见笑了。」少年还是彬彬有礼。


    「不敢,我等自愧弗如,心服口服。」丁寿整襟还礼,「一仙姑娘,今日无缘,来日有暇,再来拜会。」在唐一仙万福施礼中,丁寿拉着不情不愿的徐天赐,连同带来手下,一同离了雅轩。


    「一仙姐姐,这人蛮有趣的。」少年眉眼弯成两道新月,倚在亭亭玉立的唐一仙身畔。


    ************翠羽阁后院花园。


    「丁兄,这事便这么算了?」徐天赐愤愤不平。


    「愿赌服输,咱们兄弟才学不如人,还计较什么。」只要好白菜没被龙王门那杂碎拱了,丁二爷还是有些宰相肚量的。


    看看天色,丁寿道:「时候不早了,钱宁你们护送申之回府,路上小心着些。」「怎么,哥哥你不回去?」徐天赐好奇问道。


    再度扭头望了望远处雅轩,丁寿笑道:「我等等这小子。」徐天赐一拍大腿,「这就对了,我也咽不下这口闷气,等小弟回府多叫上几个人,替那小子长辈好好管教一番。」「老弟误会了,」丁寿摆手,「那小子有点意思,想来出身大家,待天明打算和他结交一番。」顺便再请教一下行院泡妞技巧,一味地靠银子砸不讨巧,指望你小子看来也是没戏了,丁寿揣摩着,没好意思打击徐家这孩子。


    ************送走了心情郁闷的徐天赐,丁寿一个人便在翠羽阁中逛了起来。


    此时院中客人正多,处处欢声调笑,丝竹绕耳,刚碰了一鼻子灰的丁二爷也没那心境逢场作戏,让鸨母为自己寻了一个清静院落,散散酒气。


    新月如钩,荷塘如洗,院内一派阒寂。


    丁寿百无聊赖,自怨自艾,「在青楼里过夜,竟然要孤枕而眠,说出去谁特么信啊……」正当二爷考虑是否该唤几个粉头过来消磨时光时,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哼荡吟。


    久历花丛的丁寿自然知晓那是什么声音,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坏笑。


    院落僻静处的一所厢房内,半人多高的浴桶水汽蒸腾,水面上布满了玫瑰花瓣,清香扑鼻。


    一名美貌女子半靠在桶沿,星眸半睁半闭,吁吁轻喘,湿漉漉的长发绕过天鹅般的秀美粉颈,在粉嫩丰腴的高耸雪脯上轻轻垂落。


    一只玉臂不断挥动,将一片片散碎琼玉零落洒在粉面香肩,似乎心中还有浇不灭的野火在熊熊燃烧,雪白身躯已被炙成片片粉红色,玉容愁苦不堪,一声压抑痛苦的娇吟从朱唇中迸发而出。


    细喘咻咻,女子筋骨好一阵酥软,一只没入水中的藕臂轻轻抬起,一只做工精巧的角先生破水而出,女子轻轻爱抚,彷如对待情郎般温柔多情……「实在想不到,秦淮行院,竟还有佳人深闺寂寞,自怜自惜。」眼前突然出现一名陌生男子,女子倏然一惊,扯过一条月白绉纱遮挡胸前春光。


    「你是何人?」


    丁寿一时忘了回答,白纱本就薄如蝉翼,被水浸湿后紧紧贴伏在窈窕婀娜的身躯上,更掩不住那对玲珑剔透的倒扣玉碗,连两片嫣红都清晰可见。


    「不才丁寿,京城人士,私心窃慕秦淮风月,本意寻芳消磨晚景,不意偶遇姑娘,相逢即是有缘,原为解姐姐香闺岑寂,略尽绵薄之力。」女子一阵娇笑,「原来是院中客人,妾身倒是失礼了。」也不顾绉纱坠落,女儿家身体袒露人前,女子便在桶内道了个万福。


    丁寿看此女容颜娟好,艳丽无匹,姿色与唐一仙不逞多让,不由疑惑道:


    「不知姐姐芳名,因何独处?」


    「妾身柳春柔,年老色衰,自然没得豪客恩赏。」女子嫣然一笑,媚态横生。


    丁寿被引得心中一荡,他生性本与君子二字无缘,此时又打着雪中送炭的幌子,也不顾女子话中漏洞,当即邪笑道:「好名字,西城杨柳弄春柔,韶华不为少年留,若不及时行乐,怎对得起这良辰美景呢。」「相公倒是个博学多才的……哎呦!」一声娇呼,娇躯已被丁寿拦腰抱起。


    「好个心急的小冤家,也不让人家擦净了身子。」柳春柔娇嗔一声,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快要滴出水来。


    「不需多时,你我便要大汗淋漓,何必多此一举。」掌缘轻按耸隆臀峰,丁寿调笑道。


    「妾身可不是那些青涩嫩雏儿,公子爷可要有自知之明,别弄得奴家不上不下……」柳春柔揽住丁寿脖颈,咬着他的耳朵腻声呢喃。


    瞥了一眼被丢掷一旁的粗硕器具,丁寿自信一笑,在沉甸甸的香臀上拍了两下,贴着娇艳红唇道:「是骡子是马,咱拉出来遛遛。」柳春柔还要再说,剩下的话已被堵了回去,喉中一阵媚人轻哼,一条嫩滑丁香主动回应,与丁寿的舌头纠缠在一处,啧啧作响,不觉间二人已滚入红绡锦帐内。


    津液交换之中,柳春柔玉手下探,在丁寿胯下要害处捏了一把,虽是隔了几层衣物,还是感觉到了异于常人的坚挺巨硕,惹得她不由心中窃喜,舍了还在向她纠缠索取的肉舌,手忙脚乱地开始撕扯丁寿衣物。


    几把将衣服扯个干净,柳春柔迫不及待地翻身将丁寿压在身下,眼波朦胧,香吻如雨点般在他额头、脸颊、嘴唇亲下,并不住往下蔓延。


    嫩滑香舌在坚实肌肉上划过,让丁寿有丝丝痒意,手中把玩着因俯身相就不住摇晃的滑嫩香乳,取笑道:「姑娘也是个急色……哎呦!」嘶地倒抽一口凉气,这女子香舌在他胸前乳头处轻轻一扫,便香唇一张,在米粒大的凸起部啮咬了一口。


    还没等丁寿呼痛,那灵巧丁香又卷贴而上,又吸又吮,痛痒交织之下,二爷举手便在那两瓣圆润紧凑的翘臀上拍了响亮一记。


    肥美臀肉颤巍巍的一阵晃荡,柳春柔喉咙深处也发出了一声痛吟,却并不松开口,蛮腰扭摆数下,便继续亲吻而下,很快那柄男人权杖展露在她的眼前。


    茂密黑丛林中,青筋环绕的独眼巨龙昂首向天,晃晃悠悠,引人遐思,玉手一拢难握,两拳相加还露出一个鸭蛋般的紫红菇头,马眼一张一合,喷出气息教柳春柔浑身酥软。


    「果然是好宝贝。」柳春柔眼神迷离,爱不释手地把玩不停。


    「我说柳姐姐,便是有了新玩意,也别这么素着弟弟呀。」娇躯下移,丁寿两手没个着落,不由抱怨。


    轻声媚笑,娇躯翻转,跨坐在了丁寿身躯上,将那圆滚如桃的玉臀冲着丁寿面前扭摇晃动,同时埋首吐舌,沿着根部从下到上一通猛舔,最后猩红舌尖在棱沟处轻轻一扫,便樱唇大张,尽力罩住菇头,恍如蛇口一般,在缓缓裹吮吸吞中将整根巨龙尽根吞入喉中,并在舌尖撩拨勾舔之中,口喉深处不断吸裹蠕动,使得丁寿脚尖绷直,享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。


    看着眼前晃动的两瓣丰美圆臀,萋萋芳草间粉嫩微突的肉蚌清晰可见,紧合的肉蚌有如小嘴一般,不断的微微张合,顶端一粒如豆红珠忽隐忽现,含有淡淡幽香的仙露由粉嫩的夹隙中渐渐渗出。


    丁寿忍不住屈起两根手指,拨草寻蛇,探穴而入,穴壁内侧肉壁骤然紧缩,极力排斥着入侵者,二爷不为所动,天魔真气透指而入,抚掐扣揉,柳春柔鼻息咻咻,在巨物满塞喉咙的微隙中呼吸越来越难。


    「呜呜……呼呼……」鼻翼一张一合,口中紧咬不放。


    「咕叽……咕叽……」手指屈张不定,穴内水声啧啧。


    柳春柔扭摇轻颤越来越快,娇躯突然一阵剧烈抖动,软软地伏在了丁寿腰间,却终是没有松开樱唇。


    丁寿倒真有些佩服对手了,有股子韧劲,将满手湿滑黏液抹在湖丝衾单上,丹田内天精魔道运转一周,瞬时间胯下怒龙迎风暴涨。


    口中巨物突然涨大,本已塞得几近满实的喉咙再也难以容纳,唇角撑得险些开裂,柳春柔慌忙吐出怒龙,紧接一阵急促喘息才平复下来,手拍酥胸,薄怒嗔道:「小冤家,你要噎死姐姐呀!」「在下哪里舍得,只是姐姐口技了得,小弟也是怕这肥水流了歪田。」丁寿腰身向上一耸,戏谑道。


    「满嘴胡诌。」又羞又恼地在丁寿腿根上拍了一巴掌,修长双腿分开跨坐,在丁寿注视中,那个看似紧窄得连手指都难以伸入的肉蚌,玉门恍如一张小嘴微张,便将巨物含吞入内,且毫无阻碍的一举尽根。


    惊咦一声,丁寿微哂道:「柳姐姐果有」容人之量「,今日小弟算长了见识。」跨坐在他腰身上的柳春柔正闭目享受体内充实,闻言荡笑一声,引得胸前玉乳轻摇,「好戏还在后边,小家伙可别教奴家失望。」丁寿倏觉胯间巨物好似进入一条温热紧窄的腔道内,重重门户中似乎竟有四五道肉箍同时将自己胯间之物层层束裹,每道肉箍之间尚有一块块软肉,不断地在巨物上蠕动,蜜穴深处也有一圆滑软肉,不断的张合着一张小嘴,贪婪吮吸着自己阳物顶端,竟有把持不住之感。


    丁寿内心惊异无比,所历诸女中不乏身怀异禀名器者,如倩娘都是与生俱来,交合时虽能让他欢愉畅快,却无像此女般可以自由控制秘处嫩肉,给人感觉更胜一般名器,竟令自己欢畅难抑。


    暗忖自己是不是出京办事素得久了,连这点挑逗都抵抗不住,心中懊恼之余,丁寿体内天精魔道自动循环运行,固精锁阳,沉着应对。


    柳春柔轻盈粉嫩的娇躯不住扭摇夹吸,丰盈翘臀前后挺动,足足小半个时辰,身下人儿不但精关稳固,也无任何激荡癫狂之状,反倒是那一双大手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敏感处抚摸挑逗,深入体内的那根粗巨火烫的铁棒顶端,还有一股螺旋吸劲,不断反复吸吮着花心深处的胎宫。


    只觉深处舒爽之感愈来愈浓,柳春柔略感不安,到底小瞧了这小子,莫要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,在这阴沟里翻了船,心中好胜心起,圆滚挺翘的玉臀扭摇愈来愈激烈,蜜穴内嫩肉束缩蠕裹也愈来愈强劲,但如此一来,那根怒涨毒龙带来的火烫舒爽之感也随之激升。


    体内妙感频频涌升,恍如直登仙境,使得柳春柔媚眼如丝,鼻息越来越重,香汗淋漓,汗珠由着光滑的脊背曲线与酥胸乳沟处汇聚而下。


    丁寿好整以暇,享受着蜜穴深处不断的蠕动裹缠,一双手不时抚摸着雪白晶莹的光滑玉腿,或揉捏那两团饱满圆润的鼓涨胸脯,甚或促狭地突然一挺腰身,每次动作都惹得身上美人一阵腻到骨头里的媚声娇呼。


    忽然全身一颤,柳春柔停止了玉臀扭摇,拭了一把光洁额头上的细密汗珠,娇笑道:「你这害死人的小冤家,累死姐姐了。」丁寿大手托住雪白乳根,看着那两团软肉在手中变幻着各种形状,取笑道:


    「姐姐技止于此,好教小弟失望。」


    柳春柔娇喘吁吁,强笑道:「待姐姐缓缓,先用舌头伺候你一阵。」言罢她便欲抬腿起身,离开丁寿胯上。


    突然一声娇呼,丁寿双手搂压住她的细腰玉臀不容起身,一个翻身反将她压在身底。


    「不必了,既然姐姐累了,小弟代劳。」


    一句话毕,丁寿便叩关而入,疾如擂鼓般地冲刺挺耸,每次都深顶至极,直抵腔道深处的胎宫。


    柳春柔顿感心头猛烈巨颤,娇躯紧绷颤栗,美目出现惊恐之色,颤声道:


    「别……让姐姐来……哎呦……你太厉害了……别弄啦……」「怎忍让姐姐一人辛劳,放心,小弟定然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」丁寿言语调笑,耸动不止。


    闻言柳春柔更是惊急得连连挣扎,但全身被他紧紧压住,而且那根被数重肉箍紧裹蠕缠的火烫铁棒,也成劲疾冲刺之势,使得她体内愈来愈难忍受那种癫狂刺激,全身紧绷硬挺得呻吟不止。


    「好弟弟,好公子,小祖宗,你饶了我吧,奴家不能泄……啊——」突然全身骤颤,柳春柔纤细的腰身已忍不住地高高挺起,连丁寿雄壮的身躯都压制不住,悬空的玉臀急剧扭动,迎着身上人的冲刺之势连连耸挺,原本的呻吟哀求之声已转为荡呼浪叫。


    倏然间,柳春柔双手十指紧抓床褥,美目大睁,尖叫连连,两条浑圆紧实的大腿紧紧夹缠在丁寿腰际,一股阴凉的精华激泄而出。


    丁寿跪姿紧搂住她细腰圆臀,使胯下巨物顶贴在她的子宫小口,猛然使出天精魔道的鲸吸之法。


    霎时一股迅疾狂猛的吸劲,直欲将柳春柔胸腹五脏全都吸出一般,使得她全身剧颤,阴精泄势尚未止息,第二度狂泄又出,再度被吸入那火烫毒龙的怒涨独眼内。


    狂泄两度的柳春柔,一丝不挂的粉嫩娇躯上一片惨白,松软得全身无力,神智迷茫,呢喃低语。


    「不成了,要死了,饶命……」


    丁寿眼见柳春柔全身颤抖,冷汗不止,苍白娇颜上美目涣散无神,出气多入气少,原本鲜艳的朱唇也已发紫,怜悯之心顿起,天精魔道息功而止,默察体内天魔真气竟然大有进境,不在昔日与杜云娘初次欢好得益之下。


    当即心境大好的丁二爷,扶着汗涔娇躯再度卧伏在自己身上,任由胯下仍旧坚挺的巨物被阴门紧紧束裹,享受着她穴内嫩肉余震颤抖所带来的美妙滋味,沉沉睡去。


    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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